第19章
“嗯,可以了。”刘悟点头。 说实话,这伤陈涧看着都觉得疼,特别是小腿侧面能看到一个刀口,是往后下方延伸过去的。 “打你的人是奔着挑脚筋去的啊?”陈涧说。 “哟,”单羽一边把裤腿放下来,一边扫了他一眼,“挺有经验?挑过还是被挑过啊?” “一会儿有个大姐过来,打扫卫生的,马上就可以开始干活,”陈涧说,“你跟她说一下工钱吧。” “嗯。”单羽从床边慢慢站了起来,衬衣扣子没扣全,转身的时候陈涧看到了他腰上还有伤,甚至新伤旧伤不止一处。 等到单羽撑着拐杖走出了房间,陈涧才看着在旁边收拾医药包的刘悟小声问了一句:“你哥,之前是在哪儿混的么?” 刘悟不知道是不是被单羽教育过了,今天嘴一直挺严,甚至都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:“他嘴是损点儿,但是人挺好的,仗义。” “哦。”陈涧点点头。 无论刘悟说不说,其实差不多也能判断出来,单羽不是什么很良的民,起码以前不是。 枕溪除了陈涧之外的第二个员工半小时后进了门,是个穿得很朴素甚至是有些破旧的精瘦大姐。 陈涧只来得及介绍了一下她叫赵芳芳。 “我以前就在这儿打扫卫生,上上下下都我打扫的,”赵芳芳人瘦但嗓门很壮,“东西什么的在哪我都熟,房间有什么卫生死角的也都知道……” “嗯,那你……”单羽想插话但插不进去。 “陈涧知道的,我做事麻利,眼睛里有活儿!”赵芳芳说,“我在这儿干了快一年从来没出过错……” “好的那你……”单羽再次插话失败。 “直接说钱。”陈涧在他身后低声提醒。 “钱。”单羽说。 陈涧愣了愣,抬头看了他一眼。 插话的方式很离奇,但效果居然也达到了,赵芳芳停下了急切的自我介绍。 “我这儿挺急的,三天之内要全部做完,你的工作就是擦干净落灰,拆换床品以及地面清洁这些,清洗不用你做,”单羽说,“先从一楼做着,后面有人来了再往上安排,费用的话……” “我都能做,做得了,”赵芳芳说,“善人老板,不用再找别人,一个房间我不到两小时就能做完,三十二个房间,我三天能做完。” “单老板,”陈涧不知道赵芳芳是不是故意的,“姓单,不姓善人。” 单羽没说话。 “费用就按以前的保洁费用给多点就行,毕竟比平时要脏嘛,以前一个房是算我五十的。”赵芳芳说。 陈涧想提醒赵芳芳,这么干有点儿太累了,但没等他开口,单羽已经拍了板:“行,一个房间一百二,走廊和非客房按二百算。” “好的。”赵芳芳点了点头,“谢谢单老板。” “三楼那个房间,”单羽看着她,“加点钱你能做吗?” “……能做。”赵芳芳犹豫了不到半秒就点了点头。 这边单羽同意了,那边赵芳芳熟练地从清洁间里翻出了之前的保洁用品,噌噌地就跑上楼去了。 “能干得完么?”单羽看着她的背影,偏过头问陈涧。 “我怎么知道啊?”陈涧也看着他,“我以为你知道呢?” “你俩以前不是同事么?”单羽问。 “她保洁,我就负责库房和厨房打杂还有各种跑腿儿,我也不知道她的工作是怎么弄的啊。”陈涧小声说。 “那怎么办?”单羽也小声说。 “你刘悟呢?”陈涧说。 单羽笑了起来:“没事儿,干吧,她干不了肯定会找人来帮忙的,给人少分点儿,她能拿大头就行。” “她大概以后也想留下来长期做,表现一下自己能力,”陈涧说,“毕竟小地方,找活儿干不容易。” “你呢?”单羽问。 “我什么?”陈涧看着他。 “来这儿之前,”单羽问,“这半年在干什么?” 陈涧沉默了一会儿:“闲了快俩月了,去修理铺那边帮帮忙,混个饭吃,之前在镇上一个饭店做着。” “饭都得混了吗?”单羽想了想,“你一点儿存款都没有?” “没有。”陈涧回答得很干脆。 “都烫头去了吗?”单羽又问。 “你这怎么想的……”陈涧让他问笑了,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,“头我自己烫的。” “你父母呢?”单羽接着问。 陈涧顿了顿,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问:“问这个干嘛?” “我招人总得了解一下背景,”单羽说,“你们这地方,我从过来就没碰到几个正常人,谨慎点儿也正常。” “刚赵姐你怎么不问?”陈涧说。 “反应挺快,她一开口我都感觉要被扫射死了,哪有机会问,”单羽说,“要不你介绍一下。” “老公残疾,还有个女儿,”陈涧说,“反正过得挺辛苦的。” “嗯,”单羽应了一声,“你呢?” “我妈死了,我爸在外面打工。”陈涧很简单地回答。 “留守青年啊。”单羽靠在椅子上,看着他没再说话。 “还要问什么吗?”陈涧起身,“我还得联系床品清洁和打理院子的人……” “再找几个人弄弄外墙,把那个枕溪的招牌抠下来重新弄一个。”单羽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