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
霍将军下令彻查此事,军营失火,兄长本就难辞其咎,这时董武的人,预武校尉也站出来指证,说亲眼见兄长纵火。失火原因尚未查明,霍将军只能下令将兄长关押。 郑茂等了几日,见兄长出来无望,这才赶去告诉楚家的人。 现在唯一的难题是如何混进军营救兄长。 “郑大哥,霍家军一般何时招人?”楚涟月问道。 郑茂扒拉两口米饭,“每年的夏季,不过近两年来朝廷拨款少,军营里开支大,已经不怎么招新兵了。” “那厨子、军医呢?” 郑茂继续摇头。 吃过晚饭,郑茂与楚涟月辞别,先回军营探听楚梧近况,而她留在客栈想法子混进军营。 为节省银子,她朝店小二要了间便宜的通铺,通铺里人不少,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妇人,她们的丈夫就在几里外的军营里当兵。 瞧见新面孔,几个妇人凑过来扯家常 “这位妹妹瞧着年轻,也是来军营寻郎君的么?” 楚涟月并未否认,顺便打听问:“姐姐们可知道,若郎君有要紧事不能出来,我该怎样去军营见他?” 妇人们纷纷犯了难,她们通常都是等休沐日,丈夫出来才见一面,还未曾听说有女子进入军营的,毕竟里面都是些大老粗,直勾勾地盯着人看,怪瘆人的。 “也不是没法子,除非……”其中一个妇人支支吾吾,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,毕竟话很难听。 楚涟月鼓励她:“姐姐但说无妨。” “除非是你家郎君战死了,你可以进去替他收尸。” 此话一出,众人皆沉默住了,原本她们在家乡,就是因为孤儿寡母活不下去,才来投奔从军的丈夫,若连丈夫也战死了,日子只会更加难过,没人愿意这样的事发生。 楚涟月灵机一动,脑海中蹦出个绝妙的法子,连声道谢后便躺下睡觉。 妇人们面面相觑,不太懂她在谢什么。 翌日一早,郑茂再次来到客栈,告诉楚涟月,霍将军暂时还未处置楚梧。 “楚小妹,你想出法子没?听说鄞州节度使大人给将军施压,要他即刻杖杀楚兄,以示军威。” “郑大哥,你对永昌侯小世子了解多少?越详尽越好。” 郑茂搓搓下巴,“永昌侯小世子,其名唤作沈澈,年二十,是霍将军麾下最得力的副将……他屁股上有条刀疤,是第一次上战场留下的。” 楚涟月默念着记下,“这些也够用了,多谢。” “你问这些做什么?”郑茂奇道。 楚涟月看他一眼,“冒充沈澈未婚妻认领尸首,对了,此地哪有首饰店?” 她先去置办件定情信物,反正沈澈也死了,死无对证,未婚妻这种事,应该只有本人才知晓吧? 营帐内,沈澈与霍影正商讨军机密事,有士兵隔着营帐禀告道:“启禀将军,军门外有一女子自称是沈副将未婚妻,哭得伤心欲绝,说想要替沈副将收尸。” 沈澈愣在原地,见霍将军疑惑的目光投来,赶忙摆手:“我可没有未婚妻。” 霍影朝外吩咐道:“赶她走。” “将军请慢!”沈澈想了想,觉得不太对劲:“此人既然敢自称是我的未婚妻,想必有备而来,何不瞧瞧她到底想做什么,万一是细作派来的探子,我们也可借她之手来迷惑敌人。” 霍影欣然同意,继续埋头处理军务,将此事全权交由沈澈处理。 沈澈戴上易容的面具,决定去门外会一会自己的‘未婚妻’。 秋风萧瑟,军门外有重兵把守,肃穆而沉静,无人敢靠近。楚涟月独自在外边徘徊,不时抬头往里张望,久不见人来,便踩响地上的枯叶解闷。 过了好一会儿,门里出来个年轻男子, 身量颇高,气质出众,走路带风,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。 这种压迫感,充斥着狠绝与果断,是常年在沙场征战之人所特有的。 沈澈走到楚涟月面前,居高临下地望着她,“你便是沈副将的未婚妻?叫什么名字?” “楚月。”她不甘示弱地回望着他,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被人看穿。 二人无声对峙一阵,一个在试图找寻对方的弱点,另一个心如擂鼓,极力在隐藏自己的虚心。 面上看不出端倪,沈澈只好提问,想要找出话语间的漏洞,同时又不能暴露自己就是沈澈的事实。 “你是哪里人?哪一年与沈澈订的亲……” 楚涟月皆对答如流,她自己惯常审问犯人,这些盘问对她来说简简单单。 沈澈暗自感叹对方的说辞太过圆满,即便知道她全是胡编乱造,却也找不出漏洞。他发现她很会避重就轻,但凡问及私事,她一概胡说八道,比如连定情信物这种东西都准备妥当,除了当事人,别人不可能会拆穿她。 如果问题是涉及众所周知的事,她又回答得滴水不漏,连他屁股上有刀疤这种事都知道,就好像她真是他未婚妻一样。 若非他本人还活着,否则真是百口莫辩。 “公子问完了,可否让我瞧瞧阿澈的尸首?”楚涟月作势擦一擦眼角的泪。 沈澈狞笑:“好啊,随我进去。” 楚涟月:“……”忽然有种羊入虎口的危机感。 第十五章 沈澈耐着性子带路,偶尔回头吓唬她,“你真是沈副将未婚妻?冒认尸首处以杖刑八十,你这小身板挨两下就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