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杖毙
洛府的前厅，雕梁画栋，屋顶四角有腾飞的祥云图案，屋前面有一片大的空地，要召开家族所有人的会议，在这里最为合适。 洛玉珏坐在主位上，另外两个小妾已经到了，垂着手站在一旁，屋子里放了几大桶冰块，十分凉爽。 这两个小妾平日里一个是解语花，一个是百灵鸟，声音婉转而动听，刚才一进门，被洛玉珏一个眼神吓得一语不发。 洛芊芊被暗卫压着跪在地上。 屋外，已经有不少下人了，无论是一等还是二等下人，全部都低着头站在太阳底下。 “老爷！你终于想起臣妾了。” 一进屋，二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叫起来。只是看到洛玉珏的脸色，立刻就闭了嘴。 洛玉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，淡淡地道了一句： “坐吧！” “父亲！” 洛樱纷行了一个礼，坐在二夫人身边。 “老爷！” “父亲！” 梅姨娘和洛云裳紧跟着也走了进来。 洛玉珏抬头看了看，吩咐管家阿中点人。 不消片刻，阿中回话，府里的下人已经全员到齐。 洛玉珏看向老夫人：“母亲，人都已经到齐了，不知母亲想查些什么？” “珏儿，按理说前厅议事，消息传不到后院，洛家家规规定，女子只准参与后院之事，这件事是怎么传到了洛儿耳朵里？” 老夫人已经说完了，洛玉珏闭着眼睛，没有任何表示。 良久过后，他睁开眼睛，看向管家阿中以及跟前伺候的孙久生、胡长生等几人： “说！” 这三人普通一声跪下： “老爷，奴才对您是忠心耿耿啊！” “啪！” 洛玉珏扔出了茶杯：“好个忠心的奴才，就连表忠心的话都一样，到底是谁？”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，他跟前的都是他信任的，平日里后院里的人收买他们，打探他的喜好，探探他的口风，他知道了也当没看见。 可万万没想到，今日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。 阿中赶紧跪下：“老爷，跟前的茶水是我伺候的，外面由孙久生和胡长生把守，绝不会有人外传啊！” “暗卫！” 这时，一个暗卫不知道从哪出来，直接揪着丫鬟董春儿扔到了地上。 “老爷，这丫鬟送茶水之时，鬼鬼祟祟，形迹可疑。” “请老爷饶命啊！” 董春儿吓得瘫倒在地： “请老爷饶命啊，奴婢不是故意的。” “说！谁指使你的？” “奴婢不是故意的！不是故意的……求老爷饶命啊！” “这丫鬟是谁院里的？” “回老夫人，她是厨房负责烧火的丫鬟，昨日接到前院吩咐，特意过来送茶水。” 大家族里，随时都有人要喝茶，所以厨房的开水，不管春夏秋冬，一日到晚的烧着，永不间断。 又是厨房？ 洛玉珏撑着头：“厨房管事何在？” “老爷，奴才在！” 厨房的管事吴大娘子立刻跪了下来。 “昨日刘文汉溺死，今日又出了董春儿，看来这厨房该换人了！拖下去，杖责五十，董春儿逐出。” “老爷饶命啊……求老爷饶了我这一回啊。” “那二小姐那里？又是后院谁去送的消息啊？” 洛玉珏看着众人。 “回老爷，昨日三小姐和梅姨娘都到二小姐的桃李园去过。” “姨娘？” 洛云裳吓得就要往起站，心跳的厉害。 梅姨娘赶忙按住了她：“回老爷，昨个儿裳儿的确找洛儿玩耍过，只是都是姐妹之间的闺房话语，绝不会涉及到前厅与大皇子有关的事上去。” “至于我，去的时候被大小姐派去的三十个护院挡在了门外，根本没有机会进去。” 姨娘？ 洛云裳无声地叫了一声，这样说就可以了吗？父亲就不会怪罪她们了吗？ 梅姨娘的话一出，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了洛樱纷。 “你敢编排纷儿？” 二夫人气的一下子站起来：“你个狐狸精，有什么资格编排纷儿？看我不撕烂你的嘴？” “老爷？” 梅姨娘吓得赶紧往开躲。 “好了！” 洛玉珏拍了一下桌子。 “纷儿，你是为父派人去叫的，你是如何得知你妹妹要闹事的？” 洛樱纷忙站起身道：“父亲，我不是担心二妹妹闹事，昨日齐飞弟弟才被人下了毒，所以害怕她被歹人所害，派了护院去保护她。” “既如此，那洛儿的消息到底是谁送的？” 洛玉珏忍不住又扔了一个茶杯，这还是第一次洛府公开查案的，竟然这么拖拖拉拉。 “是我！” 这时，梅姨娘身边的小红跪了下去。 她的脸上丝毫没有惊慌失措，反而十分淡定。 “是你？你这个贱蹄子？”二夫人气的胸口疼，这丫鬟跟了她七八年，没想到竟然被她背叛了。 “说，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 洛玉珏眯着眼睛。 “回老爷，已经过世的夫人当年救过我，可二夫人她，平日里虐待二小姐姐弟，还抢了二小姐的夫君，所以奴婢看不过，千方百计传了消息给二小姐。 况且奴婢因为指证二夫人虐待二小姐，所以被赶到了梅姨娘身边，大小姐若是成了大皇子妃，梅姨娘的地位岌岌可危，奴婢自然也……” 已经过世的夫人？ 洛芊芊看着小红，昨日她指证二夫人不给齐飞请大夫，今日是她传递的消息？ 听到过世的夫人几个字，洛玉珏的眼神明显变了，仔细地打量了许久，道： “什么恩？” “回老爷，当年奴婢得了风寒，因为身份低微，请不起大夫，只能躺在床上等死，是夫人听说了，遣大夫来看了奴婢。 后来，奴婢一直想报答夫人，可直到夫人去世，奴婢也没找到机会，这几年来，奴婢看着二夫人虐待二小姐和二少爷，有心无力。今日终于算是为夫人做了点事情，也算是告慰了她在天之灵。” 说罢以后，看了一眼洛芊芊。 “你是如何传递的？”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，洛芊芊竟然听出了一丝紧张，他仔细地看了看，的确如此。 还有二夫人，她也明显不对劲。 “老爷，奴才有罪！” 这时，一个手臂骨折的护院跪了下来： “奴才与小红相好，所以替她传递了消息。请老爷恕罪。” 事情到了这里，已经算是真相大白，董春儿听到了消息传到后院，小红为了报恩，也为了自保，所以告诉了洛芊芊。 “此二人，杖毙！” 洛玉珏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。 杖毙？ “老爷？” 小红懵了，为什么？董春儿传递消息只是逐出去，而她和她的相好却要杖毙？为什么差别这么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