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养太子妃 第92节
“嗯,知人善用,方为王道。” “一位好君主,不必多么聪颖有才,只要学会驭人之术,天下英才皆为我局上棋子,何惧治理不好天下?” “同理,以你如今的身份,许多事不必亲力亲为,交给可用之人便是。” 裴琏缓缓看向明婳:“可听明白?” “知人善用……知人善用……” 明婳口中喃喃一阵,忽的灵台一阵拨云见月的清明之感,她抬起双眸:“好像明白了!” 裴琏扫过她舒展的眉眼,颔首:“明白就好。” 枕边教妻,她若真能受教,也不枉他一番口舌。 既然道理已经讲明,裴琏眸光轻敛,状似无意般问:“今日除了那上门捣乱的地头蛇,可还遇到了什么人?” 明婳还在心里琢磨他教的道理,听他发问,随口答道:“没了,就一拨人捣乱,之后再没人来过了。” 裴琏:“真的?” “真的呀。”明婳稍稍回神,朝他轻笑:“你不必担心我,有天玑天璇陪着,我在外头一点儿都不带怕的。” 她语气轻松,裴琏眸光却沉了。 明婳这会儿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,敛了笑意,不解道:“怎么了吗?” 裴琏看着她:“当真没有旁的事要与孤说?” 明婳面露迷茫:“还有旁的事吗?” 鸦黑长睫轻垂了垂,忽然想到今日还遇上了魏明舟。 不过裴琏似乎很不喜欢那位魏郎君,若是知道他们今日遇上了,怕是又要不高兴了。 “没了。”她摇摇头,一双明亮的美眸眨了眨:“今日就做了这些事,修缮房子和修水渠都不是一日便能做成的,明日再做也不迟。” 裴琏看向床帏间这张楚楚动人的美人脸,她神色坦然,语气平和—— 若非从天玑那知道一切,他恐怕也要被她这纯澈天真的模样瞒过去。 “殿下?” 对上男人那双直勾勾看来的幽深黑眸,明婳心里无端有些发慌,她疑惑:“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?” 裴琏没说话,只伸手捧住了她的脸。 那温热的大掌托着半边脸庞,两根长指先是摩挲着她的耳垂,而后又一点点抚弄着她的唇。 明婳一开始还以为他想做那事了,但很快便看出那双漆黑的凤眸之中并无一丝欲念。 带着薄茧的长指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,一下又一下,淡淡粉红很快变成艳丽的绯红。 她下意识要抿唇,却被他的指尖抵住, “躲什么?” 这样的裴琏,让明婳无端有些害怕。 她神色迷惘地看着他,不懂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教她道理,如何忽然就这般沉冷,一言不发。 “殿下,你……怎么了?” “没怎么。” “那你把手拿开吧,你这样……好奇怪。” 明婳想去推他,裴琏却先一步叩住她两只细腕,高大的身躯微俯,原本抚弄唇瓣的长指也改为攫住了她的下颌。 那陡然袭来的强烈压迫感让明婳心头一紧,她紧靠着身后的迎枕,眸光闪动:“殿下?” 裴琏凝着她,清冷嗓音不疾不徐道,“孤只是在自省,竟因你容色天真,小瞧了你扯谎的本事。” 明婳:“啊?” 又来了。 又摆出这副天真无辜的模样。 裴琏只觉胸间好似堵着一口气,不上不下,语调愈冷:“明日蓟州边军借调的五百兵马便会到达幽都县,待白翔及其手下一干人等落马,你便与孤一道离开。” 明婳还没反应过来他那句“扯谎的本事”,听到这话,错愕失声:“我与你一起离开?” 裴琏睇她:“怎么?” “可昨日我不是与你说过,我想留在这继续帮忙,你自去忙你的……” 裴琏松开她的下颌,语气不容置喙:“孤心意已决,不必再说。” “不…不是,殿下,你等等……” 明婳一把揪住他的袍袖,黛眉紧蹙:“昨夜你不是还说过两日再说嘛,怎么突然就心意已决了?” 裴琏看着她紧抱着的胳膊:“昨夜未定,今夜定了,还有异议?” 明婳嫣红的唇瓣张了张,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:“有异议!我不想随你走,我想留在这。” 裴琏面色沉下,眯起双眸。 明婳梗着脖子:“反正跟着你去别处,我也是个累赘,留在这好歹还有事可做。” 裴琏视线在她面庞逡巡一遍,轻呵道:“到底是有事可做,还是想支开孤,好方便你与旁人再续前缘,你侬我侬?” 明婳:“……?” 什么东西。 她困惑不解,裴琏已抽出手臂,转身离开。 明婳独自坐在帐子里,拧眉琢磨了好一阵,忽的想到什么,忙穿鞋跑到屋外。 一问天玑天璇,这才明白裴琏那句“扯谎”是什么意思。 “你们这……唉,真是冤死我了!” 明婳扶额,见天玑天璇面面相觑,忙问:“他去哪了?” 两婢抬手指向隔壁房间。 门口有侍卫看守,但见太子妃急匆匆来了,也不敢拦。 是以当明婳推开门,大步入内,恰好看到水雾氤氲的浴桶旁,年轻男人衣袍半褪,劲瘦结实的身躯赤着,身下只着一条牙白亵裤。 听到动静,他回过身。 待看到门边呆若木鸡的小娘子,男人两道浓眉拧起:“你……” “对不住!我不知道你在沐浴,我这就走。” 她转过身,“啪”得将门关上,一溜烟就跑了。 浴桶旁的裴琏:“………” 她这到底是真傻,还是……欲擒故纵的把戏? - 夜愈发深了,万籁俱寂。 明婳躺在床上,两只眼皮打架,几乎要撑不住困意。 她疑心裴琏是故意的,不然怎么会这么晚都不来?若再不来,她真的要睡着了。 终于在她困到意识模糊时,床帷掀开,那道熟悉的颀长身影躺了进来。 裴琏本以为她睡了。 未曾想甫一躺下,一道绵软馨香的身躯便凑了过来,嗓音娇懒地唤:“殿下……” 裴琏下颌微绷,道:“怎的还没睡?” 明婳:“我有事与你说,不说明白就睡不着。” 裴琏一动不动,半阖着眼:“说。” 明婳道:“我问过天玑了,殿下是在为魏郎君的事生气吗?” 帐中静了好一阵,男人的嗓音才沉沉响起:“不是。” 明婳道:“若不是,你为何突然不讲道理?” “孤并未不讲道理。” 裴琏道,“你隐瞒在先。” “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,还不是怕你知道了,又要与我吵么。” 虽然这会儿还是吵了。 “别人魏郎君哪里招惹你了,一提到他,你就如刺猬般蛮横。明明我与他清清白白,话也没说过两句,你还诬蔑我,说什么我要留下来再续前缘,你侬我侬……” 明婳越想越觉得冤枉,嘴角轻撇:“我若喜欢他,早在长安就与你和离,与他谈情说爱去了,何必还等到这会儿……” 腰肢忽的被揽住,未等她反应,一阵天旋地转。 待她愕然仰起脸,男人结实的身躯已然覆在身上。 床帏间光线晦暗不明,他那张骨相深邃的脸庞也模糊不清,唯独一双狭眸精光摄人,深深凝着她:“日后不许再提和离二字。” “明明是你不讲道理在先,如何还不许我说和离,你下去……” 明婳抬手去推他,可那身躯沉重如山,推了半天也纹丝不动。 “裴子玉,你又欺负我!” 她有些恼了,瞪着他:“你不让说和离,我偏要说,和离和离和离和离和……啊!” 推搡的双手被叩着压过头顶,下一刻,男人的薄唇便狠狠覆了上来。 第050章 【50】 【50】 她既然说他欺负她, 裴琏也不介意好好欺负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