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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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想笑,于是你笑了。 她哭得更厉害了,说这几年身体变差很多,去医院检查出是晚期,活不了多久了。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再见儿子一面。 你漠然地不为所动。 所有手段都失效后,她开始破口大骂,用尽全天下最难听的话骂你。每一次听她谩骂,你都会在心里赞叹,原来人的嘴能说出这样的话,你前所未见。 半个小时后,你用一句冷情的话结束了这次通话。 “等您两人到达国家法定退休年龄,我会每年往您的账户打赡养费,除此之外,我们此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。” 说完后你果断地挂了电话,将那个号码拉黑。 这是你第一次挂长辈的电话,二十三年的陈规教条在过去将你一圈圈死死捆住,你被它们勒断了筋骨,破坏了心脉。它们在这一刻粉碎。 你愉快地随手一抛,手机在羊绒地毯上弹跳了几下后,被盼盼叼着放回床上。 “聆声听音”软件仍在运行。 屏幕上多了一条弹幕。 x:睡不着么? 通话的优先级高于应用软件,因此在刚才通话的半个小时,软件里自动开了闭麦。 你想畅快地大笑,却又怕吵到邻居,也怕吓到谢兄。可是你满心的火热无法发泄,于是你点燃了烟,手臂上很快出现七八个圆形的黑红相间的烟疤。你小心地避开了之前的伤口,那些是谢兄一点点为你涂抹金疮药和玉骨生肌丸,才好不容易消除的。 你开了麦:“听你说加了新功能,就下载来看看,可太困了,刚登上就睡着了。抱歉打扰你。” 你话音很轻,尾音却不自觉上扬,带着些微的笑意。 x:卿很开心么? 你眯了眯眼,盯着鲜血淋漓的手臂,微笑说道:“嗯,做了个好梦,被盼盼吵醒了。” 不够,还不够。 你拿过床头的小刀,轻轻地划开皮肤,血液顺着小臂蜿蜒而下,流过淡色的青筋,流过苍白的手腕,顺着指尖滴落。你用另一只手的掌心接住滴下的血液,免得它弄脏地毯或床单。 “谢兄。”你温柔地叫他。 刀尖再次划破了皮肤,蜿蜒的刀痕是一个向上的半圆弧,与更衣室里用小钢片钻出的孔挨得很近,像一个篆刻中的“上”字。 “谢兄。”你说,“你是我的男神。” 他发了一句什么话,你并未去看,你已看不太清,眼前只剩如大火蔓延般的红色。 “在涪江畔的那一晚,那瓶71年的茅台酒,是你准备第二天送给银行行长的礼物。”你声音轻软低慢,像在吟诗,“你说,你跑遍了所有银行,那是最后一家银行。可因为一句投缘,你把那瓶酒开来喝了。你完全不去考虑第二天的事情。” “好酷啊,谢兄,那样的魄力,那样的潇洒……” 你微笑道:“谢兄,你是我的男神啊。” 又是一刀落下,形成了一个篆刻中的“下”字。 你想到那日在他的办公室,你坐在扶手上,他揽着你的腰身,看着你为他设计印章。 血迹浸湿了你的睡裤,你将双腿悬在床边,避免血迹渗入床单,床单洗起来很麻烦,你讨厌麻烦。 “上下钓鱼山人。”你说,“谢兄,你送我这枚印章吧。” 你又说:“谢兄,我去一下卫生间。” 你将手机留在床上,去卫生间用湿毛巾简单地擦去血迹。然后你去了客厅,往书包里装上伏特加与压缩饼干。 血止不住,你用一条新毛巾将手臂缠起来,可血还在顺着指尖往下滴,于是你戴上手套。你脱下沾血的睡衣睡裤,换上外套、牛仔裤与运动鞋,拿上钥匙,背上书包。 你向卧室走去,中途因为失血头晕看不清楚,撞在了门上,额头一片火辣辣的疼。 但你仍成功地来到了床边,你拿起手机,对着仅有的听众温柔说道:“晚安,谢兄,我要睡了。” 第085章 第 85 章 出租车行驶在深夜无人的山间小路, 窗外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。 连绵的群山像亘古的守卫,簇拥着这条窄窄的小路。 你坐在后座,安静地望着车窗外。 一个小时前你在路边拦下出租车, 向司机出示手机地图上的一个地点。 那个地点是一个山村, 你从未去过,你只是随意地在地图上一指, 确定了目的地。 司机一边吸烟一边发动车辆,载着你往偏僻处驶去。 在炎热的盛夏,你穿着厚厚的外套,戴着手套,在深夜去一个偏僻的山村, 如此怪异, 但好在沉默的藏族司机并未多问。车内弥漫的烟味掩盖了你身上的血腥,令你放松下来。 又过了一个小时,出租车停在四下无人的山路,你用现金付了车钱, 推门下车后,出租车掉转头, 绝尘而去。 夜风狂啸,群山回唱,你在无人的山间踽踽独行。 失血让你头晕疲惫,你吃了一块书包里的压缩饼干,这是上海封城后你打算寄给陈知玉的,商家说吃一块顶一天,那时你猜他很需要。 饼干又粗又干, 难以下咽,你又拿出书包里的伏特加, 一口酒,一口饼干,吃完了一整袋。 冰凉的酒液入腹,变成滚烫的岩浆,为四肢送去力气。你的眼睛涌上一层朦胧的雾气,脚步却稳了。 大腿处传来一阵凉意,你低头去看,这才发现从小臂滴落的血液已渗透了毛巾、渗透了手套,从指尖一点点往下滴,裤子的大腿处早已沾染上了一层血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