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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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脚就要踹,却被指缝间的光晃了眼。就那一刻,孟微之看到江南树微低下身,将唇靠到自己蹭着血迹的掌心,那吐息覆盖在方寸皮肉上,起了一层温热的水雾。 舌尖和血一样红。 孟微之僵住,顿时脑海中尽是空白。 痒意逐渐漫上来,他想立即抽回手,却盯着江南树动弹不得——他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情此景,非要说的话就是,荒唐。 为何如此纵容他。 江南树一口叼住他的食指,孟微之痛得彻底回神,抬手就是一巴掌——打在自己手腕侧。在神明掌心饮血的魔尊动作一停,仿佛如梦初醒般看着他,手上的劲立刻松了。 那颈侧的策魔印又艳了几分,若不仔细看,会误会成哪里沾染来的桃花。 “怎会如此。”江南树低下眉眼,看向自己沾着神血的指节,“它不是才喝饱吗,为何一见血就......” “那是我的血。”孟微之道,“平日里不容易喝到的。” 木剑上的桐花簌簌落下。 被特殊对待过的那只手还悬在原处。他暗暗不自在,本以为江南树必然又要说两句话来调侃,却见其人神色肃然几分,自怀中掏出一方云锦帕巾,轻放在了自己掌中。 “冒犯了。”江南树轻声道。 他与孟微之拉开了些距离,坐回神像前的蒲团上,抬掌覆住策魔印。孟微之拿帕子胡乱地擦了擦手,见江南树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,轻咳两声,道:“那我们走吧,趁还未生出事端,赶快找到蜃螭的魂灵。” 他抬手往额前一压,天目便被隐去,双目也变为常人一般的墨黑。 江南树未如同往常那般接话。孟微之回过眼,见他正仰面看江桐的造像。 白衣对白衣。 “这是哪位神君,为何在此偏殿?” 孟微之怔住,转而垂眼,扯出一笑。 “神君江桐,已经陨落了。”他道,“两千年都不够大罗天造新神的宫阙,他在天上待得也不多,我便在自己殿中给他留了位置。” “如今还留着吗?” “一直留着。” 孟微之不明白他没头没脑地问这些做什么,望向那偏殿中。江南树背向自己起身,拍了拍落在身上的尘埃,平日里的神气又恢复了,颇轻快地踏出偏殿、朝他走来。 “你不会将我认作他了吧?”走到近前,江南树笑道,“我若是他,知道你还给我在大罗天留着地方,便一定会去寻你,何苦于世间飘荡上千年。”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,却好似提剑破纱帘,白刃挑过轻绡,其后暗潮被日光照彻。 “他不会。”孟微之看着他,一字一顿,“他只会愧疚,会躲起来。” “为何愧......” 门口一声闷响。 孟微之神色一凛,扔下半截问题,疾步向殿门前去。隔着几步,就见外头有个人扑倒在殿前石阶上,那人一身尘灰,正气喘吁吁地抬着脸看过来。 是那个蒋不禄。 第34章 搜魂 朝阶下望去,石坪之上空无一人。 孟微之立即上前,将蒋不禄搀扶起来:“其他人呢,都去何处了?” “竟是你!”蒋不禄高声叫起来,余光瞥见他身后的江南树,连忙噤了声。这白衣应当就是天玄学宫修士口中的江宗师,也是在合浦大街上朝自己泼酒的人,他深知此君惹不起,急忙朝江南树作揖道:“先前都是误会,误会。还请仙人不要见怪。” “我不是仙人。”江南树将群玉绕了手腕几圈,隔着几丈瞧他,“别的人在哪里?” “他们到那三清殿去了,我……我自己出来,四处瞧瞧。”蒋不禄踉跄着站稳,回头看了几眼,“那位叫张弦的小道君说三清殿有异象,我实在是......有些怕。” 三清殿。 孟微之与江南树对视一眼。看来在这群修士眼中,龙骨山所幻化而成的“仙境”有着三清境的模样。 “带我去找他们。” 孟微之一把抓住蒋不禄的双肩。蒋不禄根本不买他的账,将他的手抖开,吊起一边眉梢低声道:“你这小子,别狗仗人势!那地方太不对劲,像鬼哭滩祭坛一样,我才不去送死,要去你自己去。” 还没等孟微之解释,江南树掀了眼帘:“怎么,你信不过贫道?” “信得过!”蒋不禄急忙大叫,“只是……” “那就带路。” 江南树跨出殿门,伸手按住蒋不禄的肩头,将他自孟微之身前掀开、推到前头。蒋不禄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,抓着江南树的胳膊,抖着手重复道:“宗师您可多看着点......” 孟微之将手收回身侧,却一时没有跟上。 方才种种在眼前闪过,他闭了闭眼,将汗湿的掌心按在腰侧蹭了蹭。身前一霎东风过,江南树的衣衫锦纱重叠,博带翩翩,分明一身三重素雪。而在孟微之漫长到难以被定义的生命里,很少有人如此鲜明而具象地出现。 若非故人,却似故人。 他开始好奇于这小石人的过往。 * “真晦气。”南乡子吐出一口气。 他以分身入凡,本就不多的灵力被耗在了隐形上。脚下是虚假的三清殿正位,面前是一群正在做法搜魂的修士,而空中蜃螭的魂灵正在殿中盘旋怒吼。它巨大的头颅低下来,逼到南乡子面前,口中无声长啸震得他通体生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