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妃娘娘荣华富贵 第3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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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一个人,少一个人,似乎也无人在意。 此刻永福宫后殿的冬暖阁中,丽嫔正斜靠在贵妃榻上。 她身上穿着并蒂莲花满绣衫,下配琉璃百迭裙,腰肢细软,仪态万方。 尤其那张芙蓉面,叫人见之难忘。 不过此刻她对面而坐的并非外人,而是她的生母承平伯夫人邹氏。 伯夫人正在细细打量她,看了半晌,待丽嫔都有不耐烦了,她才柔声开口:“娘娘这风寒还未好?” 丽嫔摆弄鎏金手炉的纤指微顿,垂下眼来,叫人看不清思绪。 “多谢阿娘,我这身子骨阿娘也是知晓的,最近天寒,风寒就难好一些,这才叫敬事房撤了我的牌子。” 说到这里,丽嫔也是气定神闲。 自霜月以来,丽嫔就一直告病,时至今日已经过了两旬,她自己坐得住,承平伯府却着急了。 若非如此,承平伯夫人也不会入宫看望。 承平伯夫人看了看她,犹豫片刻才问:“娘娘,太医可有诊断?要是缺什么名贵药材,我这就回去寻,总要让娘娘早日康复。” 丽嫔轻笑一声。 她生的实在姝丽,这一笑犹如春日花开,艳丽无双。 “宫里什么没有?阿娘就莫要担心了。” 承平伯夫人一句话被堵回来,却也不好多言,只能沉默片刻,才再度看向她。 她堆起笑容,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慈爱。 “颜姐儿,你久居深宫,阿娘阿爹日日都瞧不见你,心里自是想念,今日说要入宫探病,你阿爹便说要给你做芙蓉糕来吃,你尝尝,这是阿娘亲手做的。” 丽嫔娘家姓顾,闺名婉颜,待字闺中时家中长辈都唤她颜姐儿。 听到熟悉的称呼,丽嫔眉目微闪,倒是浅浅笑了:“阿娘有心了。” 她取了一块芙蓉糕,浅浅咬了一口,甜蜜的滋味顿时充斥口中,似乎还是熟悉的味道。 也是她一直想念的,总是回忆的少时滋味。 她正吃着,忽然听到母亲小声说到:“颜姐儿,我听闻明年要采选?” 丽嫔手上微顿,嘴里所有的甜蜜都消失无踪,只剩下干涩的苦意。 这糕饼,也没有记忆里那么好吃了。 “前几日宜妃娘娘过宫探望,似说起过这事,想来陛下登基已过三载,若要选秀,大抵就在明年。” 丽嫔淡淡道。 承平伯夫人听到这话,忍不住勾了勾唇角,不过很快又想到什么,就又恢复如常。 她抬眸看了看优雅闲适的女儿,思忖片刻才道:“颜姐儿,如今你病着,我同你阿爹心里都很担心,可我们也不能时常入宫看望,我想着,不如让你阿妹入宫陪伴你,有自家人在,那些宫女便不敢怠慢。” 丽嫔正在看自己涂满丹蔻的纤纤玉指,听到这话,便淡淡扫视过来。 虽是母亲,可承平伯夫人还是被那一眼看得心虚。 “若是不成,便也罢了。” 倒是丽嫔却说:“也不是不成。” 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看着,忽然发现右手无名指的丹蔻没有上匀,忍不住用手狠狠扣了一下。 很疼。 丽嫔慢条斯理地道:“明年看看各家如何,再做打算不迟,宫里人多事杂,二妹年岁轻,怕是不能经事。” 被女儿委婉拒绝,承平伯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。 她没多说什么,只说:“阿爹阿娘知道你在宫里辛苦,心里是很疼你的,不过你也知道,族里还有族老和宗亲,承平伯府也并非咱们一家独断。” 这话就太过谦虚了。 丽嫔淡淡笑笑,似乎是有些困了,懒洋洋打了个哈欠:“阿娘,如今你也瞧见了,我的病并无大碍,过一阵子就能好转,可是放心了?” 这是下了逐客令。 承平伯夫人只好起身,道:“那娘娘好好养病,阿娘这就回去了,若是缺什么,只管叫人稍信过来,家里一定能替你寻到。” 丽嫔难得坐起身来,笑颜如花:“我知道的,阿娘放心便是。” 待承平伯夫人走后,后殿难得安静了一会儿。 一刻之后,周姑姑端着一碗药,安安静静进了殿中。 “娘娘,该用药了。” 丽嫔微微蹙了蹙眉,却没有多说什么,捏着鼻子把药一饮而尽,立即就被喂了一颗松子糖。 周姑姑见她面色不好,便柔声哄道:“夫人这是担心娘娘一个人在宫里难熬,这一年来有病体难消,这才想送二小姐入宫,说到底,还是为了您。” 在周姑姑面前,丽嫔放松一些,没有那么紧绷。 她嗯了一声,道:“就当是为了我吧。” 她顿了顿,才叹了口气:“我心里明白,都是为了承平伯府,眼看我入宫三年都未得有孕,后位空悬,这是坐不住,想要再送一个进来维系承平伯府的荣光。” 说到有孕之事,周姑姑也不由心中一沉。 丽嫔看着她,忽然开口:“姑姑,你看我这宫里的宫女们,哪一个颜色最好?” 周姑姑心中一动。 她抬眸看来,就见丽嫔眼中波澜不惊,只有沉沉暮色。 周姑姑倒是有些心疼。 她是丽嫔的乳母,自幼侍奉她长大,后来为了陪伴她入宫,更是努力学习宫规,这才能侍奉身侧。 她如何想,周姑姑比承平伯夫人更清楚。 “要说颜色好,自然是沈初宜,但要说合适,我以为柳听梅最合适。” 沈初宜样貌出众,美丽无双,就连如今宫中最美丽的丽嫔娘娘,也不及她。 她身上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出尘气质,明明出身卑贱,却如明珠耀眼。 即便她温柔端方,恭谨乖顺,却也从来不曾明珠蒙尘,只要得见,就能记得她的美。 正因此,丽嫔曾经想让她离开永福宫。 现在,丽嫔也依旧如此打算。 她垂下眼眸,看着指甲上的残缺,忽然道:“就柳听梅吧。” 周姑姑思索片刻,跟着笑了:“倒是不错。” 柳听梅同沈初宜一样的出身贫贱,家里不过是普通农户,可她比沈初宜更有心机,也更想出人头地。 这样的人,反而很好拿捏。 周姑姑替她捏肩膀,柔声道:“若是柳听梅能替娘娘生下一儿半女,娘娘的日子就不用这么小心了,即便以后身子骨一直不好,也是无妨的。” 丽嫔淡淡笑了一下。 “这件事情,就劳烦姑姑替我筹谋了,不过那沈初宜……” 周姑姑低声道:“娘娘沈初宜那般姿色,即便是去了浣衣局,难保不被有心人看中,万一以后真有大机缘,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?” “这几年把她放在眼前,时时刻刻盯着,才是最好的。” 丽嫔垂眸深思,忽然道:“那就试试她,看她自己能不能抓住机会。” 周姑姑便道:“是。” 待过了午膳,丽嫔午歇起来,窗外阳光灿灿,院中积雪尽消,只剩满园青绿。 她对周姑姑道:“去吧。” 此刻沈初宜正在打扫仓库。 丽嫔入宫已有两载,期间赏赐不断,东西两处仓库早就堆积如山,每隔十日就要打扫一次。 沈初宜蒙着面纱,正一点点擦洗地面,一双手又红又肿,轻轻一碰就钻心的疼。 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,依旧认真做着活计。 “初宜,过来。” 沈初宜抬起头,就看到周姑姑站在门口,正在看她。 沈初宜心中微微有些紧张,却还是强自镇定,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起身来到门前 :“姑姑。” 周姑姑上下打量她,道:“你倒是个有机缘的。” 沈初宜不明所以,却知道刘成还未事发,也依旧紧绷精神,未有放松。 她跟着周姑姑,被她要求着重新梳了头,洗干净头脸,然后手中就被放上黄花梨茶盘,上面是白玉莲花盏。 周姑姑领着她来到后殿明堂前,低声叮嘱:“好生伺候,莫要惊慌失措。” 沈初宜心里忽然有了猜测。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茶盘,即便青山云片馥郁芬芳,茶香四溢,她也嗅不出其中甘甜。 沈初宜面上努力端着平静,手上也丝毫不抖,只有微微颤动的发丝,泄露了她的紧张。 山河锦绣门帐掀开,暖香扑面,苏合香轻灵喜人,让人身心放松。 沈初宜低眉顺眼迈过门槛,刚一进去,余光便瞥见一抹玄色身影。 男人坐在主位,单手托腮,姿态闲适。 一缕光正落在他膝上,衣袍上的锦绣云纹流光溢彩,一把小巧的白玉如意扣恰好从膝上垂落,在光影中荡漾。 丽嫔的声音透着甜蜜。 “谢陛下还惦记臣妾,亲自过来看望,妾真是欢喜极了。” 沈初宜低垂着头,一丝一毫都不敢多看,她安安静静来到主位边上,屈膝行礼,然后便把茶盏放到了边上的紫檀方几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