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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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    不过因为今日的行动已近尾声,才没暴露更多的破绽。    定北军在皇城外临时驻扎。    杜宣缘自然带着陈仲因及守福他们住入临时营地。    这一路走来,几乎所有人都用迟疑且奇怪的目光看向陈仲因,令他更是惴惴不安。    回到帐内,陈仲因紧张地拉住杜宣缘,询问现在该如何是好。    杜宣缘说道:“无妨。”    她又故作生气地说:“怎么?你觉得我解决不了这个问题。”    “并非如此。”陈仲因立刻摇头,他低着头,有点不好意思,“我知道杜姑娘一定能化险为夷,总还是忍不住多此一举。”    “这可不是多此一举。”    杜宣缘笑着紧握他的手:“你心里牵挂着我,我很高兴。”    她趁着陈仲因感动得稀里糊涂的时候,突然凑过去轻啄他一下,而后笑盈盈退开,面对着陈仲因面红耳赤的控诉目光,慢悠悠道:“好好休息,明天还有正事要办呢。”    翌日。    定北军的将士们惊讶地发现,与他们一同前往皇宫的,居然是那位几乎没怎么接触过的“夫人”。    而大将军则是在门口依依惜别后乖乖折返营中。    ——尤其是那个临别拥抱,实在叫人牙酸。    不过另一半人却没那么大反应。    杜宣缘带来的人,一半是提前令定北军营准备好的定北军将士,另一半则是从苍安县带出来的兵。    定北军里到底人多眼杂,杜宣缘从未将其完全视作心腹。    倒是苍安县出来的人,许多在梦里都跟杜宣缘打过照面,他们昨日大多跟着杜宣缘往成国公府去,并未在杜宣缘家中见过与梦中截然不同的“夫人”。    是以,鉴于梦中余威尚存,这些人一瞧见杜宣缘就跟耗子见着猫一样,乖顺得不行。    反倒是定北军将士稀奇起来。    他们与苍安县的兵在中途汇合,自然有些摩擦。    但几次背着杜宣缘暗中较量,他们正经的军士,都没在苍安县这些杂兵手上套着好,反倒是被这群骁勇善战的家伙们狠狠揍了一顿。    这一窝刺头,除了“大将军”的话,谁的话都不听。    怎么今日突然转了性?    居然对着一个温婉和善的弱女子俯首称臣?    就是看在“大将军”的面子上,也不至于这般俯首帖耳吧?    真是太谄媚了!    要不说第一印象实在害人。    这些定北军的将士,要么是在当初杜宣缘初入定北军时见过她的“夫人”,要么是随她去家中增援,在他们印象里,“夫人”一直是个沉默寡言又温和有礼的形象。    几乎把“好欺负”三个字贴在脑门上。    这些定北军将士尚且在心中嘲讽那些苍安县刺头,殊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。    因为“大将军”不在,他们对待“夫人”显然轻慢许多。    杜宣缘心知肚明,但还是点了许多定北军的人,随自己一道入城。    行至中途,队伍里交头接耳的动静便已经盖住马蹄声。    此前,杜宣缘已经多次提醒他们。    但都是只管用一时半会,随心谈话的声音很快便会卷土重来。    她的命令如此不顶用,瞧得队伍中苍安县军士忿忿不已,多次向上司请令,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家伙,却被阻拦下来。    他们的上司也是看杜宣缘眼色行事。    就像定北军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较量是在私底下进行,实则杜宣缘知道得一清二楚,甚至若不是经过杜宣缘同意,他们都不会轻易和定北军起冲突。    这时的杜宣缘泰然自若。    她骑着马走在最前边,好似秋游赏景的闲散贵人。    也不知有意无意,一匹马渐渐赶上她的身位。    到最后,二者只差半个马头的身距。    杜宣缘偏头看向马上的人——定北军里的一名将领,平日便逞凶好斗,只有“大将军”能压得住他。    毕竟他的命是杜宣缘从战场上捞回来的。    他发现杜宣缘朝自己看来,先是身体一僵,随后见杜宣缘没什么反应,又松快下来,放任自己的马匹越过杜宣缘半个身位,隐隐有领头之势。    而后,他还跟为自己牵马的小兵笑谈。    讲得无外乎是他在战场上的骁勇之举。    就在他侃侃而谈之时,小兵突然面色一变,高呼:“将军小心!”    他转头,还未看清什么,便觉天旋地转,接着便重重摔在地上,尘土飞扬。    马匹受惊,前蹄高高抬起,眼见着便要踩下来。    却见红缨枪一挑,缰绳落到一双纤长的手中,而后这双手狠狠一拽,将整张马脸都勒得变形,也使马蹄调转方向,擦着那将领的腰侧踩下。    摔倒在地的将领正要挣扎着起身。    那柄刚刚救他一名的红缨枪却调转枪头,直直定在他身前不到一寸的位置。    他甚至能嗅到枪上的铁锈味。    “三年前,湖仗一战,你不听指挥,贪功冒进深陷敌军,险些命丧北虏马蹄之下。”杜宣缘凝视着枪下之人,“而今是想把当年的‘遗憾’补回来吗?”    他愕然地看向杜宣缘,又被她气势所压,半句狡辩都说不出    她是笑着说的。    可不知是不是枪头的寒光太盛,叫这将领看杜宣缘的笑意都觉得令人胆战心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