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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    “也好。”林冉问:“你和别人住一个家?”    “嗯。”徐斯年忽然说:“是个男生。”    林冉失笑,“难不成还安排个女生过来?”    “倒也没有。”    “你舍友呢?”林冉随意问着。    徐斯年顿了几秒才回答:“出去了。”    虽然他只说了几个字,但林冉从他的表情里察觉出了不对劲儿。    “他去……”林冉斟酌着问:“找导演了?”    徐斯年望着窗外,露出个苦笑,“或许不止。”    “你以前认识他?”林冉问。    徐斯年摇头,正想说什么却看到了阿礼,把自己的话茬又全都收回来,只是温声道:“不认识。”    只是略有些可惜罢了。    明明自身条件不错,多熬上几年必然也能有发展。    却总是急功近利。    倒也不是说这样的方式错了。    生命和生活都是自己的,谁都无权干涉,旁人再怎样,也都是旁人的看法,无法左右你的人生选择。    只是当看到这样的选择时,徐斯年仍旧有些唏嘘。    并不是所有导演和制片都会用这样的方式。    不然这个圈子得烂成什么样儿?    林冉和徐斯年同时陷入了沉默。    他们想的也应当是同一件事。    他会成为那样的人吗?    会被世界逼着低头吗?    良久之后,林冉温声开口,“徐斯年。”    “嗯?”    “要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啊。”林冉笑着说:“不然一切都没有意义了。”   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。    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。    去温柔拥抱这个世界。    带着这个世界给你的所有良善和温暖。    你本该就是这样的人。    生活在光亮里,哪怕会见到黑暗,也应当是驱散黑暗,而不是被黑暗吞噬。    那是她所认识的徐斯年,也是她想看到的徐斯年。    如果那样的徐斯年消失了,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。    从另一个世界而来,和这个世界周旋。    悉数作废。    “徐斯年。”林冉说:“遇到问题,可以找我。”    “我很乐意。”    电话那边的门忽然响起,林冉在屏幕里看到了一张很漂亮的脸。    女性的柔和和男性的阳刚完美的中和在他身上,是不同于任何人的美。    或者说不上是美,是很舒服。    只是他脖颈间有一道异常明显的抓痕,还带着血迹,应当是刚被抓过。    他整个人很颓的回去,话都没和徐斯年说就径直躺在床上,目光紧闭望着天花板。    他拉开大衣的拉链,在那一瞬间,摄像头转了方向。    徐斯年说:“你们早点睡吧。”    林冉哦了一声。    电话瞬间挂断。    在闪回的屏幕上,林冉这才看到徐斯年发来的消息。    就在七点半那会儿,徐斯年先发了很多条文字消息。    ——在吗?    ——回家了吗?    ——还安全吗?    ……    之后就是一连串的语音消息,每个也只有三四秒,但是在每一条的最后都会加一句:收到的话回条消息。    大概有四五十条。    从上划拉到下都要两秒钟。    林冉和阿礼听完之后,面面相觑。    阿礼低咳一声,“我错辽。”    林冉想了想,还是戳着屏幕回:安全。    ——你也注意安全。    在两秒之后,她还是没忍住问:你那个舍友叫什么名字?    ——我想签他。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徐斯年:终究是错付了。    ☆、第三十章    徐斯年挂断电话之后回到床上。    旁边的孙潇拉开大衣之后, 随意把大衣扔在床角,整个人翻过身,蜷在了一起。    他里面穿了一件简单的t恤, 一条牛仔裤。    最晃眼的还是他后脖颈里的血迹。    徐斯年起身去书包里拿了创可贴和棉签碘伏,却在去他床边时顿住脚步,缩回了手。    两人毕竟没那么熟。    在这种时候过去, 怕他觉得是在嘲讽。    少年的自尊心在这种时候总是过分多。    但徐斯年觉得应当去保护每一个人的自尊。    况且两人唯一的交际也就是今天在下车之时,孙潇帮他捡回了丢失的珠子。    一颗不大的绿色的晶莹剔透的珠子。    是他妈的遗物。    徐斯年对孙潇印象不错。    很阳光的一个少年,见谁都笑呵呵的。    笑起来有一口大白牙, 甚至是他期望的阿礼长成的模样。    却没想到他在傍晚时候洗了澡,简单化了妆, 喷了些香水出了门。    徐斯年多嘴问了一下, 却得到了不太想知道的答案。    ——找导演。    “我是不是很可笑?”孙潇背对着徐斯年闷声问道。    徐斯年顿了几秒, 起身把拿出来的棉签碘伏放到中间的床头柜上,温声道: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。”    “我不会评价你的选择, 因为对你来说,我不过是个路人。”    孙潇沉默了很久。    空旷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人交错的呼吸声。    孙潇忽然低嗤一声, 坐了起来,“我也看不起我自己。”    “妈的。”孙潇吸了吸鼻子,“我他妈怎么就混成了这个狗样儿。”    徐斯年把棉签递给他, “弄下伤口吧。”    尔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。    孙潇望着他的背影,喊了一声,“你不好奇我怎么弄成了这样儿吗?”    徐斯年脚步微顿, 拉开了卫生间的门:“我不是家,不需要去了解别人的故事。”    卫生间里响起了水声。    孙潇望着卫生间里的绰绰人影,目光转向桌子,上边放着一个褐色小熊的创可贴, 还有未开封的碘伏。    忽然觉得鼻头一酸。    一滴热泪差点落下来。    他拆开碘伏,不知是该把棉签伸进去还是倒一些碘伏到棉签上。    前者怕给瓶子里沾染上细菌,后者觉得太过浪费。    他犹豫了几秒后,果断朝卫生间喊:“哥,我不会!”    在卫生间里的徐斯年正在洗脸,刚抹了点儿香皂在脸上,泡沫还没抹开,听见这一声哥,水顿时呛到了鼻子里。    他着急忙慌洗了把脸,这才出来。    孙潇是单眼皮,眼睛不算小,典型的荔枝眼。    这样的眼睛长在女孩身上居多,但在孙潇身上也不显娘气,而是觉得他很可怜。    徐斯年看了他一眼。    孙潇指着桌子,理直气壮,“我不会弄。”尔后又指着自己的脖子,“我够不到。”    徐斯年瞬间就想到了阿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