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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    :“你找他做什么?”    钱海潮:“和你无关。”    “那你就闭嘴。”林冉深呼吸了一口气,直接骂道:“你还是人吗?啊?!我就问你!但凡有点良心,是个人也干不出来这种事啊!你在想什么呢!说他除了脸什么都不会!他会的东西多了去!会做饭会弹琴会唱歌会跳舞会演戏,他站在舞台上就是明星本星知道吗?”    “你还骂他?他家要是没破产轮得到你哔哔!大少爷给你打工你是不是很骄傲?你这种仇富的败类!就算是破产了,你也不配给他当经纪人,提鞋都嫌你手臭!你到底是怎么想的?身而为人你怎么能那么恶毒!?”    “你!”钱海潮顿时语塞,心口堵着一口气想要回骂,可还没骂就被对方把话给堵了回来。    “我怎么了?我说得不对吗?真的,但凡是个人他都做不出这种事来!”林冉厉声道:“咱们法庭上见!”    “违约金你们都别想好好拿到。”林冉说:“谁怂谁孙子!”    说完之后直接挂断电话。    钱海潮没再打电话过来。    世界都安静了。    但伴随着安静而来的,还有无边无际的孤寂。    林冉闭上眼睛,好像能听见风在她耳边缓缓吹过。    良久之后,她终于起身去了阳台。    -    宁江今天风不大,只是很冷。    那种冷中裹挟着一股潮湿,像下雪的前兆。    徐斯年在阳台上站了好一会儿,吸了下鼻子,尔后揣在兜里的手指微微动了下。    想抽烟。    烟盒里的烟还有一大半。    这包烟还是大个半月前买的,他没有烟瘾,只是烦心事多了的时候喜欢抽点儿,像在找寄托。    他拿了一支烟放在嘴边。    啪嗒。    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,烟雾飘散开来。    心里很乱。    那一段段语音听下来趋近麻木。    他有电话录音备份的习惯,只是很少回去听,也不会可以去找储存在了哪个文件夹里。    和钱海潮的每一次聊天,他几乎都有印象。    从通话记录找内容,飞快。    但内容往往都不堪入耳。    如果不是他自己听,他都快要忘记了自己还有那么狼狈的时候。    狼狈到恨不得回到过去,删掉和钱海潮的一切关联。    这些事情似乎就不会再发生。    他不知道别人听到那些录音是什么感觉。    他只觉得脊背生寒。    之前去和盛何借住房子的时候,许久未见的盛何说他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。    诸如此类的说法他还听过不少。    但每次他都会在心里想:是哪一夜?    是他爸破产之后选择跳楼,他们站在ICU之外无能为力的那一夜?    还是他妈住在病房里,一日比一日身体差,最终去世的那一夜?    抑或是阿礼哭着跟他说,哥哥,我们没有家了的那一夜?    太多太多个夜,他辗转难眠。    成长从来都不是一夜之间的事。    徐斯年的烟燃至尾端。    火星忽明忽灭,他听到了身后门被拉开的声音。    徐斯年捻灭了手中的烟,将烟头弹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,挥手散了散烟味,正想着回头说些什么,猝不及防间,林冉从后边抱住了他。    双臂紧紧箍在他的腰间,脑袋埋在他的背脊。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徐斯年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,温声问道。    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哑。    “没事。”林冉说:“就想抱抱你。”    “哦。”徐斯年应。    “你抽烟了。”林冉闷声道。    “嗯,闲着无聊就抽了一支。”    “徐斯年。”林冉抱着他,声音哽咽,“你别怕,我一直都会在的。”    徐斯年愣了下,他嘴角扯了抹笑,想说些什么,却又觉得言语太过单薄。    终究什么都没说。    但是林冉的热泪好像透过了他的衣服,灼热的温度留在了他的肌肤上。    “林冉。”徐斯年说:“如果说,我真的在那些日子里想过妥协呢?”    向钱海潮妥协,向那些不堪入目的潜规则妥协。    林冉摇头,“没关系。那都不是你的错。”    “林冉。”徐斯年说:“不是如果。”    “我真的想过妥协。”    “不过是一具肉/体,睡一觉也不会少些什么。”    “但我发现我做不到。”    “钱海潮说得也没错,我就是假清高,放不下大少爷的架子,但我忘了,我家已经破产了。”    “有一次从酒店出来,连我自己都在怀疑,我到底在坚持什么?”    徐斯年的声音散在柔和的风里。    他感觉脸上有细碎的小点子飘下来,冰凉又均匀。    他仰起头看,空中白色碎粒飞舞。    他说:“林冉,下雪了。”    林冉的脑袋依旧埋在他后背,胳膊箍的他愈发紧了。    她没有去看最喜欢的雪,良久之后才闷声道:“徐斯年,你不是假清高。”    “有些事情,很多人做并不意味着就是对的。”    “无聊的酒文化,娱乐圈潜规则,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错的,不是你错了,是这个世界错了,但你不需要为这个世界的错误去怀疑自己。”    “但我也想过出卖身体。”徐斯年勾唇笑了下,雪花正好落在他的唇上,瞬间融化,“所以我并没有多高尚。”    “不是的。”林冉哽着声音说:“你也才22岁呀,想要逃避这些事情很正常呀,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呢?”    徐斯年的心忽然阵痛。    他才二十二岁呀。    连他自己都快忘了。    在他被快马加鞭催着长大的时候,从没人想过,他其实才22岁。    按照正常的流程,他现在应当在准备出国,或是找地方实习。    绝不是像现在这样,被推上一个又一个风口浪尖。    “林冉。”徐斯年喊她的名字,声音千回百转,“下雪了。”    “一切都会好的,是吗?”徐斯年问。    林冉松开徐斯年,尔后仰起头看。    纷纷扬扬的雪洒落下来,世间一切好像都被裹上了纯洁的色彩。    那些晦暗的、污浊的东西全都被覆盖上。    徐斯年转过身来。    他看见林冉的眼睛红彤彤的。    客厅的光映射过来,细碎的雪粒落在她脸上,瞬间又化掉。    徐斯年说:“下雪了。”    林冉笑了下,“我看到了。”    “还有后半句。”徐斯年说:“你今天很好看。”    林冉愣怔了半秒。    在她印象里,徐斯年是很少这样直白夸人的。    但这份愣怔并没有持续多久,徐斯年的声音愈发柔和,他低声问:“我可以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