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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己必须树立点威信的灰谷彻猛的拉开房间,任由门框相撞,发出脆响。    他冷着脸,唤出刀剑的全名:“山姥切国广。”    “你——”    怎么不去手入室治疗?    余下的话戛然而止。    躺在床上的金发付丧神用手捂着腹部,血渗透纱布,染红了白皙的手指,再滴落地面,‘啪嗒’‘啪嗒’的汇聚成小水坑。    怎么会……伤得这么重……    “药研!平野!快过来帮忙——”顾不上什么礼节,灰谷彻大声的呼唤着两把短刀,自己则跑到床边,探了探山姥切国广的鼻息。    所幸,山姥切国广的房间离大厅不远。    “大将。”    听见呼唤的药研藤四郎出现在门口。    看到山姥切国广的模样,短刀怔了怔,接着便反应极快的与灰谷彻一起将金发付丧神抬了起来,一头一尾,稳当中尽量快的跑向手入室。    初始的手入室可以同时治疗两把刀。    灰谷彻与药研藤四郎把山姥切国广放到其中一个治疗位里,随后赶到的平野藤四郎手中拿着山姥切国广的本体刀。    等本体刀也被放进同一个治疗位后,手入室亮起了金色的碎芒。这些温暖的光芒不疾不徐的萦绕在山姥切国广身边,修补着他的身体。    与此同时,灰谷彻明显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被大量抽取。    ——山姥切殿总算得到治疗了。    稍微放下心来的灰谷彻有点想责问药研和平野——山姥切国广受了这么重的伤,居然还敢考虑合伙隐瞒他!    但因为山姥切国广而受到责备,短刀们说不定会对山姥切心生不满。    想到这一点,灰谷彻硬是憋下了怒火和后怕,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处于昏迷状态的山姥切国广。    “大将,很抱歉。”   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药研藤四郎居然主动认错了:“我该强硬点,把山姥切殿拖进手入室的。”    “您拜托我们照顾山姥切殿,我们却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……”平野藤四郎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愧疚和失落,“辜负了您的期待,真的非常对不起。”    短刀们都是纤细又精致的少年模样,长得还没有他高——特别是平野藤四郎,比他矮上二十厘米,瘦小得让他有种多了个弟弟的错觉。    两个弟弟般的孩子,却要到战场上与时空溯行军厮杀,时刻面临着生命危险。    看见山姥切国广的伤势,再听着短刀们满是歉疚的道歉……    明明他才是什么都不需要做的,最安全的人,却收到了来自牺牲者的歉意。    ——就连接下审神者这个身份,也是为了钱。    怒火渐渐熄灭。    他根本就没有生气的资格。    灰谷彻忽然清晰的意识到,自己担下的是什么样的责任——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,他负担着所有付丧神的命。而这些付丧神们,是为了他才走上战场的。    他们流下的每一滴血,都是他从时之政府处收到的巨额工资。    “……能告诉我,山姥切殿拒绝到手入室治疗的原因吗?”少年轻声询问。    药研藤四郎犹豫着看了他一眼,回道:“山姥切殿说,我们本丸的资源很少,不能浪费在他这种仿刀身上,应该留给其他刀。”    “而且,山姥切殿会受伤,是因为没带刀装。”药研补充道,“我猜,他的刀装大概是在上一次出阵时被摧毁了,又不肯开口向你要。”    灰谷彻不自觉的握紧手掌。    他低下头,遮掩住表情。    “主君?”平野藤四郎小心翼翼的安慰他,“您别难过,我们以后出阵会更小心的,不会再让您为难了。”    “……对不起。”    灰谷彻抬起头,眼眶微红。    ——刀剑们在为他拼命。    他却……    “主君?!您不需要向我们道歉。”注意到他泛红的眼眶,平野藤四郎立刻慌乱起来,“您已经做得很好了,是我们不够强大,没能回应您的期待。”    “不。”灰谷彻摇头,否定了平野藤四郎的说辞,“最近我只顾着自己的事,没能好好关注你们,是我疏忽了——山姥切殿没带刀装这种事,我该发现的。”    对本丸的事情一窍不通,也懒得请教狐之助。    看似在认真的工作,实际上从未站在刀剑的角度考虑,只想着‘本丸和谐就没事了’。    ——大脑全都被自己的病占满。    实在……太失职了。    药研藤四郎握住平野藤四郎的肩膀,示意他控制一下慌乱的情绪。    “类似的事件,绝对不会再发生了。”    少年审神者无比认真的承诺:“我保证。”    药研淡紫色的眸子里浮现出笑意:“大将,我可是会监督你的。”    “嗯。”灰谷彻并不介意他的监督,“两个人一起做准备,刀剑们受伤的几率就更小了。”    “那以后,我和兄弟们就请多指教了啊——大将。”药研把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,同时松开了握在平野藤四郎肩膀上的手,“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,但我相信,您是位值得效忠的主人。”    灰谷彻微阖眼帘,纤长的眼睫下,乌黑的眸子如溪流般明澈。    他轻轻的扬起唇角:“谢谢。”    ——荣幸之至。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手入室是私设。    第9章 阴影    本丸手入室——    金发付丧神与少年审神者一同躺在地铺上,身上盖着一张薄被。旁边散落着几本练习册,笔则被灰谷彻虚握在手中,摇摇欲坠。    昨天晚上,山姥切国广在治疗完毕后也没苏醒。虽然药研藤四郎确定他只是陷入了沉眠,但灰谷彻还是放不下心,便陪了山姥切国广一晚上。    ——顺带写写周末作业。    “啪嗒——”    笔掉落在地上。    被惊醒的山姥切国广反射性的摸了摸腰侧——没有刀?!    他迷蒙的眨了眨眼睛,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,昏沉的大脑逐渐恢复理智。    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后,山姥切国广不敢置信的坐起身。    盖在他身上的薄被顺势滑落。    “早安,山姥切殿。”同样浅眠的灰谷彻被他弄出来的动静吵醒。    虽然是刚起床,但少年的神色间没有半点懵懂,清醒得完全不像是一个从梦境中回归的人。    “身体还有什么不适吗?”审神者一边询问,一边收拾自己的练习册和笔,把它们整齐的放回书包。    山姥切国广似乎被他的态度吓到了,呆了两分钟才回答:“……没有。”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灰谷彻松了口气。    ******    那是七年前的事了——    “叮咚。”    有人按响了门铃。    年仅七岁的灰谷彻谨慎的从猫眼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