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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继续做刚才被打断的事——开瓶盖,喝水。    喝完水后,他回忆了一遍从家走到街头篮球场的路况——车辆稀少,路很平滑,唯一的障碍物就是篮球场前方的十层阶梯。    “桃井同学,我先去外面等阿彻。”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黑子哲也有些心慌……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。    保险起见,他决定到阶梯前等灰谷彻,避免自家青梅竹马摔下楼梯。    “好,去吧。”桃井五月弯下眸子,语气轻快。    ******    刚走出街头篮球场的门,黑子哲也就看见了灰谷彻——站在阶梯中央,微仰着头,被明亮的阳光晃得眯起眼睛。    纤长的眼睫在精致的脸上落下浅浅的阴影。    心里的危机感越发强烈。    黑子哲也甚至忍不住小跑了几步,又强迫自己保持镇定,恢复了平时的走路速度。    ——他不希望灰谷彻被他过于紧张的态度伤到。    突然从一个品学兼优、运动能力强的正常人变成身患绝症的病人,心里落差应该非常大吧?    他思考了一晚上,决定保持从前的相处模式,尽量减轻灰谷彻精神上的痛苦。    灰谷彻并没有发现存在感微弱的黑子。    瞥了一眼炽热的太阳后,少年收回目光,抬起脚,准备迈上下一个阶梯——    在这一瞬间,身体突然僵硬。    他宛如一个被剪断了线条的提线木偶,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,直直的向后倒去,做不出任何的反抗。    “阿彻——”    黑子哲也惊恐的喊着他的名字,同时爆发出了从降生以来最快的跑步速度,妄图在他摔倒之前护住他。    哲也……?    默念出这个名字的下一刻,灰谷彻的身体就狠狠的砸进地面,头磕在一颗石头的尖角上。    剧痛袭来,意识也陷入黑暗。    ——就像即将生命终结一样。    第12章 人情    他流了很多血。    染红了地板,染红了雪白的枕头与床单,最后被推入医院的急救室。    红灯亮起,大门合上。    只留下一路的血迹。    “哲君?你还好吗?”桃井五月担忧的看着黑子哲也——天蓝色头发的少年怔怔的注视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,以往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充满慌乱,无意识的紧咬下唇。    他整个人都深陷恐慌。    听见桃井的声音,黑子哲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哑着嗓子回答:“……我没事。”    接着便把目光凝聚在急救室的大门上,一副没心思与人交谈的模样。    或坐或站着的其他人都默契的不再出声,给他留出安静的氛围,同时暗自祈祷灰谷彻的伤势不重。    唯独赤司征十郎若有所思的拿着手机搜查着什么。    ——所有的话都很奇怪。    无论是不小心踏空,还是摔下楼梯。    街头篮球场前方的阶梯,每一层都比普通阶梯的面积要大,即使踏空了一瞬间,也能重新站稳。    而一般来说,当人往后倒的时候,会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,或者努力蜷缩成一团——以灰谷彻的运动神经,蜷缩起来应该不难。    可他倒下的姿势却是脚仍在阶梯上,头砸在了阶梯之下。    ——太怪异了。    黑子也不愿意详谈。    再联系到灰谷彻的退部申请,赤司征十郎理所当然的开始猜测某种……令人难以接受的可能性。    ——比如脊髓小脑变性症。    赤司征十郎曾经有个母亲——温柔大方,一看就觉得是大家闺秀的女子,最后死于重病。    在母亲住院期间,他去过很多次医院,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疾病。    其中就有脊髓小脑变性症。    ——他对这个病的印象比较深刻。    因为,他所接触到的这个病的患者,当着他的面,吃下了一口家人特意熬制的粥,就因为吞咽困难,窒息而死。    听起来特别搞笑,却是真实又可怕的病症……    不仅无法行走,无法控制排泄,无法与人交谈,甚至每一次进食,都是在与死神搏斗。    ——这太残酷了。    所以赤司征十郎至今也无法忘怀。    如果他没有记错,脊髓小脑变性症的初期症状……就是灰谷这样。    少年玫红色的眼眸微阖,深深的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疾病资料,然后毫不犹豫的退出网页,删掉浏览记录。    ——不可能的。    灰谷肯定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。    他看了魂不守舍的黑子哲也一眼,压下内心的疑虑。    ******    灰谷彻醒来的时候,入目的是一片雪白。    他眯起眼,等适应了光线后,才重新睁开眼睛,观察起周围的环境——意料之中的病房。    不过,这似乎是双人间。    少年看着不远处的布帘,暗自猜测。    不知道隔壁住着的是谁。    但会拉帘子隔开床位,应该是不喜欢与人亲近的类型?    ——和他一样。    墙上挂着一个圆形的表,从时针与分针所处的位置和明亮的灯光可以看出,现在是晚上十点。    怪不得哲也不在。    “你好。”    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。    灰谷彻听不太懂这声音在说什么——不是日语,也不是英文,是一种他并不熟悉的语种。    但从那简短的音节上看,也许是在问好。    他循着声音望去,然后惊诧的睁大了眼——    站在他床边柜台上的,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,头戴爵士帽的……婴儿?帽檐处还趴着一只绿色的小蜥蜴。    最重要的是,刚才的问候声咬字清晰,婴儿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。    所以,这到底是……?    “我叫里包恩,你呢?”婴儿眨了眨乌黑透亮的大眼睛,继续吐字清晰的询问。    ——这次换成了日语。    “里包恩!”隔开两个床位的布帘被人拉开,浑身缠满绷带的褐发少年强忍着疼痛走下床,战战兢兢的问道,“你在做什么?”    “那边那个是我的弟子——泽田纲吉。”里包恩淡淡的撇了泽田纲吉一眼,又收回视线,看向灰谷彻,“你是不是姓……灰谷?”    什么情况啊?!    这不会又是哪个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吧……    泽田纲吉心里犯怵。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灰谷彻应了一声,反问道,“你认识我?”    “不,只是认识你的父母而已。”婴儿摇了摇头,上下打量他,“我曾经受过他们的照顾——不得不说,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。”    ……越来越玄幻了。    一个婴儿,居然认识父亲和母亲?    灰谷彻对此持质疑态度——即使里包恩已经表现出了与婴儿相差甚远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