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beforeyou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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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两个都湿透了,坐在湖岸草坪上大口喘气。程易问我身体怎样,要不要去医务室检查一下。我没理他,等心跳平定下来,起身就往校门方向走。程易紧跟上来,我甩不掉他,于是转身朝他大吼: “能不能别跟着我!” 程易顿下脚步,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弯了弯唇,好脾气地回:“我只是……有点不放心你。” “不放心什么?”我面无表情睨他。 程易看着我的模样,放缓语气,转移话题:“你带手机了吗?” 手机? 我从裤兜摸出手机,果不其然进水失灵。程易也一样,他的手机也在刚才殉难,成了一块板砖。我沉默片刻,开口回他: “……我赔不起。” 程易笑了:“那怎么办?我的手机是因为你才坏的。” 我一声不吭,心想我又没让你救我。程易看了我一会儿,将手机放回口袋,主动给我找台阶下: “你吃不吃宵夜?我感觉有点饿。” 我懂他意思,没拒绝这个提议。程易说他在东门等我,我点头,驮着一身湿衣回了宿舍,快速换洗,吹干头发,然后奔去校门口赴约。 周五晚上,大学城的美食街烟火熏人。我们在一家大排档外坐下,点了烧烤啤酒,听着耳边起伏喧哗,原先那份孤寂,似乎也被冲淡。我默然不语看着程易,他把啤酒罐拉开,放到我面前,笑了笑说: “我请你喝酒,你能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吗?” 我捏着易拉罐,垂眸未语。程易起身,去里边询问上菜进度。等他回来,易拉罐里的啤酒已被我喝空一半。 酒精释放情绪,我摩挲着罐身,慢慢开口了:“我觉得我的人生很糟糕。” “很糟糕?”程易回,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 我没有看他,目光虚落远处夜幕,继续缓慢启唇:“因为我插足别人的感情,还把好朋友弄丢了。” 程易微怔,两秒过后,重新开口:“你也是艺术学院的吗?” 我抬眸看去,他微笑了下,说:“最近发生的事,我也略有耳闻,但我认为……传闻并不一定真实可信。我更想听听你的说法。” 话在心里闷了许久,突然有人愿意倾听,却不知为何陡然失去诉说欲望。我看着程易,只轻声说了句: “我没有当小叁。” 程易点头:“嗯,我相信你。” “你为什么相信我?” 他臂肘撑在桌面,单手握着啤酒,慢慢笑了:“因为我觉得,你是个坦诚的女孩。” 两厢凝久对视,耳根不自觉发热。我垂眼桌面,抄起烤串,开始不顾形象大吃。程易没再多问,与我一道享用美食。直至门禁时间前一分钟,我们才匆促跑回学校,立在岔道口就要分别。 “学妹。” 程易在背后叫我,我转身回头,看到路灯斜落在他肩上,他站在叁米距离外,对我说了这么一句: 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。” 名字? 我对视着他,说:“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。” “程易。”他笑了笑,接得很快,“前程的程,周易的易。你呢?” 我说我叫林蓁。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最后说一句: “那我们下次再见,林真学妹。” …… 初次邂逅之后,我和程易的关系发展就如八点档偶像剧一般,相识、相知、相恋,我的初吻初夜都与他相关,我依赖他爱慕他,像一颗水果硬糖在阳光下慢慢融化,全身心都沉浸在甜丝丝的情爱之中。 直至那天程易告诉我,毕业之后,他要去法国留学。 周五傍晚的图书馆很安静,我一个人坐在靠窗位子,麻木失神地盯着桌面上的六级试题,水笔握在指间,长久保持同个姿势,斜阳余晖无声浸染桌角,冷气缓慢爬上后颈。 公共阅览区的人快要走光时,程易从层层书架后向我走来。 我抬眸瞥见,即刻起身收拾东西,赶在他走近前先一步转身离开,迈着匆促步伐朝室外楼梯走去。程易紧跟身后,我步伐愈来愈快,走到底楼转角时,他终于一把拽住我手。 “真真,别这样。” 臂肘被他牵制,程易立在身旁,近乎恳求地对我说:“别不理我好不好?” 我低垂着眼,没有作声,汹涌情绪在胸腔起伏,默然半晌,才哽声问出一句: “……你能不能不走?” 程易微蹙起眉,眼神蕴着忧郁。我抬眸看他,轻抽了下鼻子,短促一笑,继续哑声道: “所以在你心里,我远没有你的前程重要,是不是?” 程易攥着我手,深吐出一口气,启开唇瓣正欲说话,我已克制不住涌出眼泪,颤着肩膀扑进他怀里,紧抱他腰,哽咽哭腔: “不要离开我……不要离开我好吗……就当是我求你了……程易……” 程易倾身圈抱住我,掌心轻抚后背,在我耳边重复低语:“我不会离开你,真真,你能不能等我回来?” 我抽噎不语,视线被泪液模糊,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程易,心脏苦涩难言。 就这样,我被判下等待的无期徒刑。 …… 远距离恋爱如同隔靴搔痒,孤寂愈演愈烈。 与程易分开的第二个月,我向他提了分手。 他沉默片刻,没有挽留,只在电话里轻应一声“好”。 我面无表情挂断电话,在想反悔前,删除了他所有联系方式。 …… 浑浑噩噩过了一年。 大二结束换校区,我终于有机会向妈妈走近。 也正是那个夏天,在暌违十余年后,我重新遇到了他。 周家的初次相遇,他显然并未认出我来。我看着眼前少年,企图在他脸上找寻出幼时模样,但很可惜,他长得一点也不像当初我遇见的那个小男孩。 弟弟长大了。 和所有青春期的男孩子一样,沉默寡言,喜欢装酷,我几乎没有和他搭话的机会。 住在同一屋檐下,我看着妈妈对他百般照顾、有求必应,被衬托得仿如隐形人一般的我,无法抑制地对他产生出嫉妒。 是的,我非常嫉妒他。 母爱于我,原先只朦朦胧胧构建在幻想中,我欺骗自己,妈妈也是爱我的,只是方式不同而已,只是不太明显而已。 可他的存在,让我的幻想坍塌成一片废墟。 亲眼目睹妈妈对待弟弟的方式,我才终于明白,妈妈其实一点也不爱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