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蔷薇 第141节
这才三日而已。 他扣住她的手,嗓音薄而淡:“没有这么快。” 连声线都溢出危险。 她的眸光轻一颤。 现代社会,有谁能往深山里一待就是多长时间的? 他倒是在这里坐得很稳。也不知道习惯了纸醉金迷的都市的容先生,怎么会习惯猝然安静下去的深山? 舒清晚不主动去挑动他某根危险的神经,更何况,她现在的心思也不在那。听见不是,她也就收回了注意力。 她低下头,手指收拢,握住他的 一根手指。 “容隐……” 容隐低眸扫过她的手。 她想问,这些年,他曾去看过她多少次? 他跟她说会弯腰,原来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,而是远在更早之前。 她以为他会很洒脱。 在她眼里,他这样的人,就该永远在高处。坦荡从容、一切顺意。 ——而不是,北城到纽约的上百次飞行。 有些话,他真的从来不会说。 他们也都不了解他。 人人只道容先生的薄情…… 她艰涩地空咽了下。 那句话到了喉口,又缓慢地咽了下去。在他等她后文时,她转而问说:“谁送的酒?我认识吗?” 她认识他身边的很多人。他亲自带着她认识、梳理过很多关系网。 “黎城傅家。你应该不认识。” 容隐微顿。在想着,那两位的喜事是不是将近了? 将那身旗袍和那套首饰拿出来后,他还觉得不够。 他阖了下眼,心中作着盘算。 舒清晚确实不认识。不过她也只是随意地一问,并没有在意。 旁边的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了几瓶酒,地上还有两箱。 她看了它们一眼,接着问说:“那我可以喝吗?” 有些私人酒庄的酒不对外出售,有价无市。 专门送到他深山别墅来的,更不会差到哪去。她升起了兴趣。 容隐眉梢轻挑。 他倚在桌边,凝视着她。 好像是在思考要她怎么支付酒的费用。 舒清晚看出来了,咬牙:“一瓶酒而已,你想做什么?” 她想起昨晚某个地方真实的牙齿的触感。清晰镌刻,总是不放过她。 视线被蒙,记忆里只剩下抓起床单、又松开、反复抓起的指尖。 葱段般的指尖不由微紧。 容隐神色慵懒散漫,轻挑起唇反问她:“你以为我想要什么?” 视线纠缠,聊的话题总是不那么清白。 她的耳根都被燎起了蓬蓬热度。 容隐单手撑在桌上,温热的气息也逼近,“吃完饭再喝。” 她不太注重调养肠胃,也不知道回头半夜里 疼起来的会是谁。 舒清晚的心跳都被他拉近的距离给逼快。 ——撇开风月和不正经,她其实知道他的渴求。 她偏开眼眸。心脏还是被刚刚那一沓机票给压得有点透不过气。 … 一连几天联系不上他人,就连虞杳杳和魏树都察觉了不对。 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安静,懒得理会他们,后面发现,好像人都不见了? 虞杳杳有个生意上的事要找他,但是去他家和公司,全都没找到人,电话也联络不上。 一时间,仿佛人间蒸发。 她和魏树还在探讨怎么找人的时候,况野在旁边和其他人打着牌,神色闲适,不以为意。 就连消失,他都觉得再正常不过。 ——再者说,这才几天? 虞杳杳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来:“你知不知道容二还有没有其它的住处?” 她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,但是越着急就越是想不起来。 况野垂眸看着牌,不在意地一摆手。 “等到时间了他自己会出现,着什么急。” 可是岂止是虞杳杳在找他?北城还有不少人因为联系不上他,关系都托到了她这边来。 多的是事情在找。 而且—— “随珩好像也在找他。” 知道他们的渊源,所以虞杳杳都说得犹豫。 那天从机场分开后,随珩没有单独踏上行程。那趟飞机,舒清晚没去,他也没去,两个位置全部空置。 原本他想要和她出行一趟、单独相处,却没想到容隐中途抢人,结果也变成了他们的单独相处。 这两天他一直在给舒清晚发消息,却不知,容隐防的就是他这一手。 完全切断掉他和舒清晚联系的可能,一点机会都不让他有。 … 等到吃完饭后,酒也已经准备好了,容隐才给了她一杯。 傅清聿这回送来的酒确实不错。据说原本是为人家自己的婚宴准备的,这次是大方地分给了他一点。 他刚从厨房出来,受不了身上的味道,先去洗了个澡。 等他出来时,视线落到放在地上的那瓶酒上,抱着手,淡淡启唇道:“舒清晚。” 她在看一部电影,连灯都没开。听见有人叫自己,才抬头迷蒙地看过去。 容隐只着了一件墨色睡袍,身上还有水汽未干。 他垂眸落到她的脸上,声线里有三分质疑:“戒酒?” 那天,他问她喝不喝酒,她信誓旦旦地一声:我要戒酒。 他轻抬眉骨——意思是,这就是她的戒酒? 舒清晚听出他的嘲笑之意,不满地蹙起眉尖。 男人在她面前蹲下身,与她高度齐平。 “还戒不戒?” 她清透的眼眸凝视在他的脸上。 他睡袍的领口随意地敞开着,因为刚洗完澡,发尾也微湿。 她想看的地方,这次没有衣物的阻隔。 视线在上面逗留了两秒,而他都看在眼里,只是眸色深深。 舒清晚抬眸看他,声音轻轻:“戒酒了,还怎么酒后误事?” 容隐眼眸遽然一深。 他怀疑自己听错,下意识一问:“你说什么?” 她勾起唇角,“我说,戒酒了,还怎么酒后误事?” 下一秒,她闭眼吻上近在咫尺的人,将他压在了地毯上。 她亲自挑选的这块地毯,又厚又软。电视屏幕上透出的微亮一点光芒照在他额前微乱的短发上。 她舔了一下他的舌尖,像是一只狐狸。 容隐完全意外,他将她想得太简单。两秒后,连胸腔里都溢出了闷的一声笑。 他注视着她的眉眼,作着探究。 舒清晚在美国的时候爱上了喝威士忌。酒量就算再差,也被练出来了一些。酒是喝了不少,但是没有真醉。 她很轻地问说:“容隐,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——趁醉装疯?” 她的手摸索着,忽然拉开了他腰间的系带。 轻易到不费吹灰之力。 他眉心一跳。